时间总是不和我们打声招呼,就偷偷溜走。而我们想留住时间,好像花儿想挽留住风一样,终究是不能的。我们能做的只有去标记时间,用自己喜欢的事情去标记时间。那样我们回想起过往,就是一段美的记忆。
也许生活还给我们许多磨难,有时候我们也悲伤、孤独、痛苦。我是一个怕痛的人,如果是那样的标记,我宁愿用它们的反面,比如欢乐、充实、满足来做橡皮擦,把它们慢慢擦拭。换来一种内心的平静,让我更有能力去选择如何来度过我的时间。
一个人来到世上,长寿者百岁,若是任凭时间做主,生命总归是走向衰老,最后是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。可我不想悲观地去看这件事情,人总是要有些痴迷,有些执念、有些深情才好。因为这样的话,我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想法,更加接近那个真实的自己。听我说完这些话,也许会有智者责怪我误导别人吧。后来,我又觉得这样想只是多余的担心,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,谁又会轻易地被人误导。换句话说,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,不过是说说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罢了。
我是一个情感过于内敛的人,但是对于喜爱的事情,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热情,这足以让自己欣喜的热情。
先说第一件,我喜欢爬山,一般在春季和秋季。但是我偏爱春天里爬山,因为可以感受到美好与欣欣向荣。
我家在平原,爬山这件事情,绝对不是日常可以实现的。所以我爱山林,也许是在成长的时间里,缺少山林会告诉我的话语吧。还记得小时候,和爸爸、妈妈、姐姐一起爬过嵩山,可惜那时是一个穿着小红布鞋、白裙子、爱臭美的小女孩,哪有什么毅力爬到山顶。我只记得天很热,我们一家人都是那么累,那么渴。鞋带也断了,买的纪念品琉璃小戒指,在摸霸下脑袋时还碎掉了,吓得我一脸煞白,以为是自己冒犯了它。
而后是在读大学的时候,我有幸来到了依山傍海的青岛,学校就在山脚下。周末的时候,我们可以约上几个要好的同学,一起上山,去采野花,回来送给我们的辅导员。我还记得辅导员当时有多高兴,她把花分成两束,一束摆在自己的办公桌前,一束放在教室的讲桌上。星星点点的花儿,美丽了我们的心情,至少一个星期的时间。那时候的我,喜欢睡懒觉,那样好的山,那样好的海,也算被我辜负了。我牵挂那座城市,那里还有我没有爬过的崂山。
以前爬山,没有目标,所以总是累了就下山。对于探访山林的趣意,也算是浅尝辄止了。第一次真正爬上山顶,是前几年,和发小一家去爬北岳恒山。那时正值春天,我们驱车前往,出北京的时候,路边是漫山花树茵茵,美极了。那花树好像是在指引,我们要去的地方一定是一个美丽的所在。一天的车程,到了晚上我们才到恒山脚下的浑源县。晚上去找当地特色小吃凉粉的时候,路过浑源县医院,医院黑漆漆的,很冷清,好像没有多少人的样子,不像城市医院那样人挤人,对此我也有点纳罕。
这点纳罕,在第二天的早晨就没有了,因为我知道了医院为什么看病的人不多了。我和发小一家,是早晨四点钟出发,从恒山的后山山脚开始上山。这么黑的天上山,我心里还是有点害怕,快到山脚下的时候,就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余的了。因为有很多当地的老大爷、老大娘,还有一群小孩子也正要爬山去呢。怪不得医院冷清呢,因为人家从小就爬山,一直爬到六七十岁也还在坚持。
平时不锻炼的我,这山路爬的,走一节儿,发小一家就要等我一节儿。天黑风冷,后山的石梯子又陡又窄,没有扶手铁链。不怕人笑话,山路还没有爬到三分之一的时候,我已经开始手脚并用了,真是爬上去的呦。眼看着被老人、小孩儿超过,羞愧难当。我一边咬着牙继续爬,一边心里暗下决心,从今往后一定要坚持锻炼,绝不放松。
天慢慢亮了,脚下的路也渐渐清晰了,回头望一望自己爬过的山路,心里还是颤了一下。幸亏是黑天爬的,山这么陡峭,石梯子又窄,还没有扶手,白天看见这景象,恐高的我也许就打退堂鼓了。
中途休息时候,吃点东西,喝点水,补充体力。此时,天已经大亮了,虽然还是有风,可已经不冷了。我们坐在山路边的岩石上,因为体力消耗不少,都不再说话,只是静静听着风声。山上有成片的松林,风吹松涌,此时我好想有点明白什么是“松涛”了。
松涛是一种声音
接着往上爬,身体经过休息调整之后,步子反而越来越轻松了。心里更是有一股子劲儿,一股要登顶的劲儿。这一路,我们遇到过这个季节里还在干涸的泉眼;看到了山上未化的一层积雪下,开出一小朵不知名的冷艳黄花;松树上的小松鼠,我们还没打照面,它就被人吓跑了;望着峰顶树上的鸟儿,等它飞走了,才想起来留念拍照,可惜已经找不到踪迹了。
站在山顶上,望着山下之景,真还有点一览众山小的意思。发小说,别人告诉他,人只有看过祖国的大山大河,才能拥有宽广胸怀,所以我们提议先从五岳开始,慢慢去看祖国的大山大河。
还记得刚到山顶时,发小鼓励我说,你看脚下,是你征服的山。我听了默默不语,想着山还是山,我征服的只是刚刚在山脚下觉得爬不上来的自己。
走下山路时,我们就到了前山,前山是经过开发的旅游景点,风景秀美,心情也轻松不少。只是眼前虽是前山景,心中总是后山情,趁着这会儿功夫,我还把之前所观之景,诌成一首打油小诗。“白石霜黄土,紫林涌松涛。花枝挽君衣,婉转鸟歌调。”,小诗就叫《登北岳恒山》。管它好不好,我也要学学古人,把所见所感给抒发出来,这才痛快。曾经爬过恒山的山友们,读了这首打油小诗,就知道我的此次登山路径,是从后山翻到前山来的。
回京的途中,我和发小还讨论着,一帮老同学,即便是过年都不一定能聚齐。我们半开玩笑地说,不如以后大家就约在山头见吧。这群从小一起长大的人,出生成长在同一个地方。因为各自工作,现如今也是散居在全国各地,想想一起约好爬山的情景也是很壮观啊,从五湖四海赶来,聚在山下说一句:“一切都好。”